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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交锋(中)

珍珍连忙领着刘大夫走上向前,一阵巨烈的抽痛又从古雅身体里传了来,仿佛是有什么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身体,古雅挣扎着在床上打滚,丫环们连忙赶去压住古雅,可是古雅在这死命的挣扎之中,人也似发了疯般,丫头们又怕伤着古雅,四五个丫头都没有法子将古雅压住。

这时古维镛走到了古雅床边坐下,伸手就按住了古雅的右手臂,古维镛是个练武之人,力气极大,用力一按就将古雅挣扎手按稳,刘大夫趁机给古雅把脉,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有冷汗从他干黄的皮肤里渗了出来。

“怎么了?”古维镛看刘大夫脸色不对,面无表情地问道。

刘大夫脸色一变,又看了看古雅的惨白的脸色,收回手颤声道:“三小姐脉象紊乱之极,且我看三小姐印堂发黑,似是……中毒之状……”

古维镛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古雅,又看了看刘大夫,道:“中毒?”

刘大夫点了点头,脸满的忧色,看向古雅那痛苦之极的模样,他又担忧道:“且三小姐所中之毒很烈,我怕三小姐她……她……她会挺不过去……”

古维镛更是错愕,挺不过去……挺不过去的意思是……难道古雅会死?

古维镛的脸色掠过一丝复杂,千头万绪从脑海里涌了出来,到底……到底是她的女儿……如果古雅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留下的东西也没有了……古维镛木然地看着古雅,古雅趁古维镛失神之际,挣脱了古维镛的手,痛苦地扯着床幔,只听“嗤”地一声又将那床幔扯了下来。

刘大夫大惊道:“叫拉住她!”

珍珍又连忙上前试图拉住古雅,而那舒月亦想去扶住古雅,然而此时古雅像是发了疯般,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她拉住,又有好几个强壮的丫头来帮忙将勉强制住古雅。

古雅痛苦得喘着气看着古维镛,虚弱之中又唤了声:“爹爹……”

听到这声“爹爹”,古维镛心头猛然一震,这本是很简单的很普通的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像是一个重锤,将他的心狠狠的敲了一记,只敲得他心头巨震。

爹爹……

他几乎忘记了,他是她的爹爹……

几乎忘记了,当年古雅的母亲临死之前,对他的嘱托与乞求……

当年因为她母亲的死,他几乎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都这个孩子身上,早已忘记了他还是她爹爹。

古维镛盯着古雅看着,脸上仍是那副冷淡淡的模样,可是眼里却含着一丝丝的动容。

“爹爹……”古雅又唤了他一声。

古维镛看着古雅,不发一言。

古雅忽然向着他勉强一笑,很浅淡的一个微笑,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她笑得很温柔,仿佛是一阵温和的春风拂过,再是浮燥不安的心,在看到这个笑容后,也都会柔和下来,平和下来。

就如当年她母亲的微笑一样。

古维镛一时看得愣住了。

古雅虚弱而又真诚的说了一句话:“爹爹……我知道爹爹不喜欢我……我没有怪爹爹……”

古维镛一怔,看着这张与那个女人相似的脸,心里涌出一丝复杂的感情。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所有的前尘往事在他们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放映,当年出征西北,当年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那样美,那样美,她在他眼前出现,已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最美丽的风景。

可是她却为了生这个孩子而死了……

他一直认为,是这个孩子害死她的……

然而,他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她生下古雅后,乞求地看着他,用那极度虚弱的声音向他说道:“求你……在我死后……好好照顾她……对不起……”

那已成为了古维镛心中永远的伤痛,每当他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心里就像是有刀在割,一刀一刀狠狠的割……所以他恨这个女儿,若非因为古雅,她又怎么会死?

然而……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古雅也快死了……她死了,她的女儿也快死了……

古维镛神色复杂地看着古雅的脸,手不自觉地一点点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也凸现了出来。

“爹爹……对不起……”古雅看着古维镛,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了这虚弱而又真诚的几个字来。

古维镛心头一震,熟悉的记忆如湖水般涌入心头。当年……当年她母亲就是这样,有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与世长辞,将剩余几十年的寂寞与愁苦统统都留给了他……

他的心头巨震,脑子里已乱成一团,以前那些模糊的,茫然的感情渐渐清晰起来,他之所以这样讨厌古雅,之所以不愿意见到她,只是因为心里有个结,一个死结,所谓因爱生恨,他并非不在乎古雅,就像三年前,他暗中派人守着零星小筑,就是害怕她自尽而亡,也因此救了她一命……

他似乎慢慢地明白了,然后,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古雅不能死!

她是她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古雅的头无力地垂首了下来。

古维镛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向刘大夫怒道:“快!她若死了,我要你陪命!”

古维镛的话并不是吓唬他,如此以古家的势力,要杀一个大夫,绝对不是不可能!

珍珍看了一眼古维镛盛怒的模样,如此愤怒的眼神中隐隐含着一丝关切,看来……小姐的苦肉计已成功了。她的眼睛有笑一闪而没。

三小姐的这一招,的确够狠,也亏得三小姐能下得了手。

刘大夫吓得身子发颤,唯唯诺诺地应着,又去为昏死过去的古雅把脉,枯枝般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害怕着古维镛的威严。

古雅的脉搏还在跳动着,很微弱地跳动着。

这时周夫人也从外面忙到了零星小筑,跟在周夫人身后的还有周夫人的女儿古婉如,周夫人的儿子古楠。

零星小筑的情况已乱成一片,老夫人又疼惜古雅,因她上了年轻,害怕古雅的事情会刺激到老夫人,所以零星小筑发生的事情都不让怡养苑的人知道。

周夫人见屋子里静极了,古雅昏倒在床上,脸色惨白之色,又望见众多丫头脸上带着泪痕,她已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脸上不觉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珍珍看了周夫人一眼,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叹……

这周夫人的手段,实在不及三小姐之万一。

“老爷。”周夫人唤了一声古维镛。

古维镛回头看了一眼周夫人,那眼神极其凌厉,逼得周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当初是周夫人说古雅在暗中搞鬼,害得她每天清明节的那天无缘无故生病,现今周夫人的病既然好了,可见周夫人的病并非她所说的那样,是古雅所致。

如此看来是周夫人冤枉了古雅,还让他将古雅关入柴房里害得她大病一场。

周夫人不知古维镛为何如此愤怒,见他的脸色像冰山一样,她的心早已凉了半截。

正在这时,晓秋赶来了。

她已从昏迷中醒来了,急急赶到古雅的卧房,然后看到昏迷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古雅,她僵住了,瞳孔无限收缩。

三小姐死了?

足足呆看了古雅好几一会儿,她也不顾这里的主子们,冲到古雅的床边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小姐……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众人见晓秋虽然失态,可是哭得这样伤心真切,心里也不是一阵感伤,这对主仆的关系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舒月似也感伤不已,她的眼里也落出泪来,正用帕子察着脸上的泪,见这晓秋哭得实在失态,便上前一步一面扶着晓秋一面说道:“晓秋,不要伤心,雅儿只是病了,有大夫在这里,她不会有事的。”

只是病了?

这用话就像是一个重锤击在晓秋的心头,她像是受了刺激,突然转身看着周夫人,又恨又悔地哭泣道:“大太太,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给我的药只会让小姐吃点苦头,为什么……为什么小姐会这样?大太太……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想杀死小姐的,我不想杀死小姐的……”

四周忽然静得可怕,只有晓秋的哭声一阵一阵令人悚然。

这句话使得当场的人都震惊不已,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周夫人。

回想起近来的事情,那么所有的一切仿佛露出了水面。

周夫人先诬陷古雅害她得病,岂料在老夫人的压力下,古维镛还是将古雅放了出来,可见只要老夫人在的一天,就算古维镛再如何愤怒也不会对古雅怎样,于是周夫人就想趁着古雅得病,就在古雅病中下毒,若古雅死亡,别人也只知道古雅是病亡,而不是她下毒所致。

好阴险的毒计!

晓秋一面哭着一面跪着爬到周夫人裙边,伸手就要去捉周夫人的衣裳,周夫人的吓得面无如土色,她身边的秀容也惊骇万分,万万料不到这晓秋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措来。见晓秋要来捉周夫人的衣裳,秀容上前将晓秋狠狠推到冰凉的地上,喝斥道:“你这恶奴才!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而周夫人也反应过来,慌忙看向古维镛,只见古维镛也正好盯着她,一双眼睛似冷得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周夫人又惊又怕,哑声道:“老爷……你,你不要听她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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