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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彷徨(上)

29彷徨

以一当十,在小说演义中大约是值得大书特书大谈特谈的事迹,但是这并没有在行动司引发太大的波澜。

梁剑松伤重住院,成绪伤亦不轻,同在医院治疗。而还有第三个人,也进了医院,那就是梁传玉。

虽然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牛德群还是强行将梁传玉安排进了医院做检查和迅速疗养。对此,梁传玉本人倒是没有拒绝,处于一种听之任之不反抗的状态,他的精神状态稍有些令人担忧,大多数时候沉默,一路上说的话屈指可数,其中重复的一句就是:“资料没事就好。我没事。”

资料,自然指的是他的那本黑面抄。

对于梁传玉的重视程度,在指挥部来说可谓空前。实际上在这突发事件发生的前一天下午,指挥部还召集了动员会,没有提梁传玉已到中州的保卫的事情,只是高度强调了预计在6月15日中午开始举办的宣讲会。钱署钱司在动员会上说,这次宣讲会,对于委员会中州分区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梁传玉,可以说是正统学派的代表,同时,他身怀秘籍的传说,又吸引了大量民间修真人士;这毫无疑问,是方兴未艾的中州分区对本地修真势力和风潮一次大整合的契机和开端。

直白点说,可以这么比喻和理解——对于市场上的一种新兴产物,大家都在做,但都不完善;哪一家能够做出名堂,打出名声,做出模式,哪一家未来就能成为绝对的主导。

对于委员会中州分区来说,这是极大的目标和野心。

钱署在台上说的慷慨激昂,表示这次重要的机会和使命交给了行动司,一定要保证零风险,零差错,零后果,此战必胜,不辱使命云云。但是台下林轩却另有想法,因为在之前和梁传玉的接触当中,他明显能感觉到,梁传玉本人似乎只是单纯地想做一次学术报告;这么一想就颇有一种梁被利用了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也就是6月14日下午,青羊街白日袭击事件发生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但是林轩想不明白指挥部的人是用什么方法让梁传玉来中州的,甚至还把原定于6月18日的宣讲会提前到了6月15日。

不管怎么说,既然梁传玉进了医院,那报告会还是得延期。林轩如是想着。既然事件已经发生,消息也传了出去,晚上大概率会开会部署24小时看护保卫行动。

然而林轩却完全错了,晚上开会的主题,竟然是“关于6月15日修真宣讲会的保卫部署”。

牛德群在会上做了精密的部署,林轩听的有些恍惚,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被分在现场内部警戒。

只是…真的能如期进行么?

还有,关于明天…

明天,是新历二十九级的毕业典礼。

****

6月15日。

这一天林轩起的很早,和第一天去指挥部报道的那天一样。宣讲会预计下午两点开始,而他需要十一点就到现场去开始准备。上午无事,也许要发呆,又也许,可以去并不怎么想去的毕业典礼看一看。

林轩坐在阳台上对着有些刺眼的晨光,想起了曾在宿舍里默默学习、默默修行的日日夜夜。

过了今天,大概要在几天之内搬出去了,到时候应该住在哪里,还没有打算——单位的宿舍虽然已经快乐,但还没有完全修缮好,学校又住不得,恐怕要流落街头,或者掏钱去住宾馆。

一时有些孤独的情绪。之前陆续有人离校,在校的大伙总是自发地送到校门,一番告别之后对着大门拍照留念,据说哭了不少人,林轩因为事务缠身,在学校大多数时候就是晚上回来睡觉,早上就出门,没怎么参与过;然而仅有的两次,每每想起来,总觉得大约需要一点酒,把情绪一点点地咽下去。

金色闪耀的朝阳总觉有些刺眼。

宿舍里还有杨四包和陈六六两人,昨晚夜里回来的时候,还在抱怨着今天下午去排练折腾半天,不过倒还是欣于参与的,林轩表示自己有任务,大概是参加不了了,杨四包说,没什么好参与的,作秀而已,参加过好几次了,每年都一样。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林轩知道这两个人还是挺认真地准备参与的。

正发呆间,快讯来了消息,林轩打开手机一看,叶笙发来的:“毕业典礼你去吗?”

简单一想,虽然现在刚过六点半,但是也没什么奇怪的,按照道理来说,叶笙今天白天也是要去真道公司上班的,今天可是礼拜五,起得早准备上班自然在情理之中。

“不去。”林轩简洁地回道。

“要不然等开始之后从侧面溜进去看一眼吧?”

林轩有点好笑,明明说了不去。他回道:“有什么好看的啊?看过几遍了都。”

手机响了,林轩重新点亮屏幕。

“看那些你熟到不行的人,第一次穿上学士服的样子啊。”

林轩沉默了很久。低头回复。

“几点在哪碰面?”

朝阳,总是那么耀眼,倏忽间,铺满整片大地。

****

6月15日上午9点34分。

中州大学附属医院附B楼五楼510病房。

“梁先生,我来是为了最后跟您确认一下,有没有这边需要我们去做的准备事项,以及对一下流程、物品这些,包括如果需要特定提问的观众,我们这里也可以事先安排演练…”

“咳咳…那个,你是莫司长是吧?”

“是,您吩咐。”

“没有什么吩咐。在来之前我和你们成志浩成主任说过了,我的研究有一些新的发现,还需要更多的观测来支撑,这个时候要我做结论性的报告宣讲,是不严谨的,也是不负责任的…”

“然而你们成主任说,没有关系,有多少讲多少就可以了。他跟我讲了一堆关于这场宣讲会对于中州委员会的重要性,他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说,我所讲的内容不一定会达到你所预期的效果,因为学术这件事情,并不是宣传;宣传是以一个既定的目的为出发点的,而学术报告则是以研究和事实本身为中心。”

莫晋康在病床前静静地站着,听着。

“只是虽然我这么说了,他还是并不怎么在意。我想,未得到最终结论的报告会,本没有开的必要;既然承了情,总要做一些有益的事情,再退一步说,至少不能做无益的事情。我所要讲的内容,我粗略整理了一份概要,麻烦你带给成主任,如果他觉得不太合适,那这报告会还是改日吧,这是我个人的一点考虑…”

说着,梁传玉从床头本子下面抽出一张压着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页字,还有许多修改、调整的痕迹,显得很凌乱,却也很翔实。

莫晋康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了这张纸,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脸色仍有些差的梁传玉。

“如此多谢你了,莫司长。如果成主任觉得可以的话,那就讲吧,你们怎么安排都可以,我这边,没有问题。有劳了。”

“梁先生受累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莫晋康关上了病房的房门,拿着那张纸默默走出了走廊,到楼梯间才停下,站在窗前,又看了看这张纸。

对于纸上的内容,虽然有许多专业性的地方不甚了解,但是对于这张纸想要表达的意思,莫晋康很清晰。

如果照着这张纸上的内容去讲,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莫晋康同样清晰。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在这个节点上,绝不能去做开口的那个人,田丰、沮授是什么下场,熟读史书的莫晋康心知肚明。箭在弦上,谁想要停下,谁就得挨这一箭,尽管射出去之后这一箭可能伤到的不是敌军,而是己方,但是,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想着,莫晋康捏紧了手中的纸,又伫立了一会儿,才下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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