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又赶下了山，告知沈相言，“楚景跑了。”

沈相言却云淡风轻地问，“秋甲呢？”

阿秋摇了摇头，“秋甲还在。”又觉得其中有异，便问，“公子，你到底是什么，能让楚景千方百计地想逃离？”

沈相言解释说，“他临走之前没有寻找秋甲，我猜是奉命而为，不过残兵败将，何成气候。”

知道他心里有盘算，阿秋悬着的心便放了下去。

这一日，白书衡找到了沈相言，他们准备在下月与中原外各国乃至各部结盟，六年为期，各国各部之间不得生战，如遇天灾，亦或人祸，中原与各国必齐心协力，共生共存。

这个提议很好，但白书衡却道，“陛下不同意。”

沈相言凝眸，眉头一皱，便进了宫，途中还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燕语迟，不过马车速度很快，沈相言还未来得及同她打照顾，便已经与她擦肩而过好几里地了。

这边燕语迟关上了门，准备出门买几个月饼团子。

连连看了好几家，无非都是传统的黑芝麻或者果仁馅儿的，燕语迟沿路到了一家装修雅致的铺子，找到了那枣泥馅儿的月饼团子。

老板娘是个穿着暗红袍子的女人，见她买的全是枣泥馅儿的，倒有些好奇，“城里人大多爱吃黑芝麻和果仁儿的，你倒是好品味，专挑枣泥馅儿的，不过这京城内，咱家的枣泥月饼团子还是独一份儿。”

燕语迟温柔一笑，道，“也就家里人喜欢吃罢了。”

“这枣泥和月饼皮子一起吃太腻，大家吃不惯口而已。”老板娘解释说，燕语迟跟着点了点头，便在老板娘的目送之下离去了。

就在她欣喜地买了好几包，正准备往回赶时，却在一个巷子口看见了里面似乎有小孩在哭泣。

她停了下来，定睛一看，这条巷子很深，不宽，还堆了一些杂物，所以寻常没什么人会走，心想是有小孩子在这儿打闹罢了。

可又担心那小孩出了事，她还是壮着胆子往里一瞧，果然不远处有个四五岁的小孩趴在地上哭，见四周有没有大人，那苦心又一直揪着心，燕语迟便笑着走了进去。

“小男孩可要勇敢一点哦，否则将来怎么当大英雄？”燕语迟柔声道，取出了一个月饼团子，递给了他。

“来，吃个团子，我带你找你爹娘去。”燕语迟将他扶了起来，却发现那小孩哭声戛然而止，燕语迟瞬间便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就在她往左右一看时，不知何时潜藏在她身后的黑衣人打晕了她，将她给扛走了。

地上，几个月饼团子从纸皮袋子里散落了出来，沾满了灰尘。

这边，沈相言已经入了宫，奈何段钰始终不肯见他。进去通报了两次，那内官都被他给轰了出来。

沈相言气得闯了进去，虽然他知道这是死罪，但白书衡也跟在了他身后，看样子也是气得不起。

二人一起进去的时候，段钰冷嘲热讽地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兄是沈家的堂兄。”

白书衡凝眸，他知道这是段钰在责怪他，却沉声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闹什么闹！结盟一事不仅是为了中原，更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

段钰闻言，突然咧嘴狂笑了起来。

他这个样子，倒让沈相言担心，是不是那日给他吃狂笑散留下了后遗症。

“为了全天下的百姓？哈哈哈哈啊！”段钰目中无人地笑着，眸中突然划过一丝冷厉，质问他一句，“白书衡，只要朕一日活着，你休想达成结盟！”

见他如此反对，沈相言好奇一问，“结盟六年为期，并非长久乃至一辈子的事，和六年各国之间互不侵犯，天灾人祸各国共渡难关，这并不损失什么，反而收获了更多，如此划算的交易，陛下为何不同意？”

“结盟一事你们对朕只字不提，真哪儿是什么皇帝啊，朕只是一个手无寸铁，连半分实权都没有的傀儡罢了……”段钰突然一阵感伤，倒真让白书衡软下了心来。

“陛下犯了这么多错，就没有半分懊悔吗？”没等白书衡开口，沈相言突然问了一句。

段钰却道，“悔？”他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朕后悔得很啊！后悔当初就该杀了你！杀了你们！”

“还有你！”段钰冷眼看着白书衡，“装什么大好人，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白家打的什么主意，等你们几个合伙害死了朕，他们就会扶你坐上皇位！”

白书衡脱口而出，“我对皇位没兴趣！”

段钰挑眉，“你还真把自己看成了无欲无求的圣人呢？只要是凡人，心都会生俗念，你们白家潜藏这么多年，不就等着今日吗？”

“够了！”沈相言面上浮现一丝厌恶，他另一只手摸到了身后的配剑，怒道，“段钰，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有什么资格杀朕？”段钰笑道，“害你全家流放白都城乃百官的注意，想当初，朕还想网开一面，成全你和燕家那位呢。”

一提起燕语迟，沈相言便更是怒不可遏，幸好白书衡及时开口，“沈公子，没必要同一个疯子讲道理。”

沈相言怒地甩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冲身后的段钰道，“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快活！”

身后，传来了段钰掀桌摔凳的声响。

出了宫，沈相言道，“结盟一事无需和他商议，明日摄政王只需同百官商议就行了。”

刚一出宫，二人弃了马车，准备步行回去。殊不知在路上却碰见了燕志，见他神色匆忙，沈相言忙问，“出什么事了？”

燕志道，“今日一早语迟便出去了，说是买什么月饼团子，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有回来，我担心……”话还未说完，便自责地道，“早知道，我就陪她一起了。”

白书衡忙道，“我去加派人手，你们先去找找。”

可人手再多，找到了天黑，白书衡也并无所获，沈相言调来了潜藏京城大半的天眼，却都无所获。这好好一个人，又怎会凭空消失。

这时，一个天眼道，“属下留意到，东街那边的巷子里，有一地散落的月饼团子。”

沈相言连忙朝她说的地方赶了过去，途中燕志和白书衡也一并跟了过来，的确看见了地上散落的月饼团子。

见这包装，沈相言连忙往回赶，一头扑进了一家卖吃食的铺子里。

老板娘打着哈欠道，“这位公子，咱店关门了，要买团子明日再来。”

沈相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下心来，“我同你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