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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难道这是盈袖的家人

第二日卯时(早5点),天光破晓。

姜管家便已守在外三房街门外。

眼见着顾孟平又出门玩去了,盈袖的小嘴噘了起来。

嘉木又是好玩又是好笑,捏着盈袖的小脸蛋搓了好久,直到盈袖气鼓鼓地唤了声疼,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她自小孤独,上无兄弟下无姐妹,眼见着街坊邻居们都是哥哥领着弟弟,姐姐领着妹妹玩耍,早就心生羡慕。

知道顾孟平要承嗣到外三房,一开始是排斥的,可当她知道顾孟平就是那个为父母念经的清净大师后,她慢慢地开始接受下来。

顾孟平能为她父母念经祈福,其本性就是好的。

找个性子好的做弟弟,总比什么都不了解的要强。

更何况,还附带了一个妹妹。

嘉木简直爱死了盈袖。

看到她们姊妹俩人能玩得一处,老和尚与老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恰在这时,街门响起了拍击声。

老和尚不耐烦招待人,便让义净扶着回了上房,独留下老安人在院中。

来的人,是九房主母和儿媳妇,俩人一进门就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老安人怀中,笑得眉眼俱弯。

“听说,平哥儿被太守给请去了?这可是咱们外几房的荣耀,我们九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拿了点尺头和茶叶,略表寸心。”九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地拉着嘉木的手夸她针线活好。

若是没有前些日子的吵架,老安人定会笑言笑语以待。

可多了那次争吵,九房今日来就显得有些不受欢迎。

然而九奶奶和她儿媳妇很显然对于三房的态度并不怎么在意,俩人的眼睛一个劲地往盈袖身上瞅。

“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俊?”九奶奶要拉盈袖的小手,却被盈袖躲过,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老安人将盈袖拉到腿上抱好,淡淡地笑,“这是大师父收养的孤女。”

九奶奶就‘唔’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盯着盈袖。

而后与她儿媳交换了一下眼色。

汝宁府,知府后宅中,顾孟平却与姜思贤相谈甚欢。

知府后宅人口简单,只有姜思贤的妻子孔氏领着几个仆妇住,儿女们都留在京中。

孔氏身材高挑丰满,鹅蛋脸,柳叶眉,是个典型的山东女子。穿了件石青色葫芦双喜纹撒金褙子,表面看起来文弱宁静,可是一双眼却炯炯有神,令人不敢小视。

能见到内宅夫人,足证明姜思贤拿他做通家之好的小友。

顾孟平更是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

姜思贤却没有向他打听任何顾家的事情,只询问了一下老和尚身体,又问了问他在外三房住的可惯,话题就开始转到学问上去。

俩人在这里从《诗经》谈到《论语》,从《春秋》谈到《地藏经》,越谈姜思贤越是心惊。

一个在寺庙里长大的孩子,怎会有如此的见识?

其实,顾孟平并不是有意卖乖耍帅,而是老和尚吩咐他如此做的。

来之前,老和尚告诉过他,“若说朝中有君子,那内阁首辅姜东阳可称得上一个。他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与众不同。你平时与我怎么说话的,拿出八分的诚意对他即可。”

姜思贤有意考一考他,便说起了本府的水治,“说起汝宁府,便只有三个字:冲,繁,难。汝水西出鲁阳县之大盂山黄柏谷,岩鄣深高,山岫邃密,石径崎岖,人迹裁交。然则正因如此天险,凡遇暴雨之时便会漫道行洪,冲村毁地。本府不胜其忧,却苦无良法。”

按理说,水治之事是不应该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说起,可姜思贤今日是有意考他,不管顾孟平说得是对是错,只要能说出个子丑寅午来,姜思贤便已经满意了。

要说起治水之法,无非就是疏、堵、漏这三条。

可顾孟平是从后世来的,自然知道薄山水库和宿鸭湖还有那诸多的水文站……

可是建造水库和挖湖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也并非一府一县之事,他便捡了不重要的事情说了几句。

“小可认为,汝宁之祸在于宿鸭湖,这里地势低洼,地广人稀,河沟纵横。河南府数条支流都流经这里。因地势较缓,造成泻洪缓慢,经常决口泛滥,坡水积存,淹没庄稼,一遇暴雨就成灾,一片汪洋。若是能派人力开挖宿鸭湖疏通水道,其功在千秋也。”

姜思贤笑了笑,却没有往下接话。

开挖宿鸭湖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没有几百万两银子休想动工。他以前也曾动过这个念头,却被父亲申斥一番。

眼见面前的少年侃侃而谈而不露惧色,不由生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慨。

当年,他也曾是如此……

于是,他岔开了话题,“先不谈这些,你且来说说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下面是什么……”

这是《春秋》成公篇……

“晋栾书帅师侵蔡。公孙婴齐如莒。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顾孟平往下接着背道。

听着顾孟平用尚未变声的童音抑扬顿挫地背着,姜思贤不由抚须颌首。

在旁边做着针线活的孔氏也不由侧过头谛听。

等到送走顾孟平后,孔氏心生感慨,“真可惜!”

知道妻子叹息的是什么,姜思贤也跟着微微叹息,“到底是姓顾啊!”

孔氏看了眼丈夫,轻携了姜思贤的手,温言劝他:“咱们呆在汝宁府已数年,想来也该挪挪地方了。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将来何愁寻不到比他更合意的?”

姜思贤只是摇头,脸上怅然若失,“若是不姓顾,该有多好……”

走出知府后宅的顾孟平也是唏嘘不已。

若是他不姓顾,若是姜思贤不姓姜,那该有多好?

这么好的老师上哪里才可以寻到?

可是这份唏嘘却在他回到外三房后荡然无存。

嘉木见到顾孟平回来了,忙将他一把拉入街门,气急败坏道:“弟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家里出了大事,知道不?”

家里能出什么大事?

顾孟平先转身去谢了送他回遂平的车夫,又赏了车夫十个铜钱,看着那车夫驾车离去,这才重入街门。

见到他不慌不忙地,嘉木的不由埋怨起来,“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老成?你知不知道,盈袖妹妹的家人来寻她了。”

‘噗哧’一下,顾孟将刚刚倒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盈袖的家人?

盈袖可是老和尚从四川成都府带回来的孤儿,她家人千山万水的跑过来相认?

顾孟平相信老和尚是知道盈袖真实身份的,要不然为何每年初一都要盈袖跪拜一块流云百福玉佩?那块玉佩质地细腻,白如截脂,乃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普通人家哪里能用得起?

他猜测盈袖的父母非富即贵,应是家里遭了难,托孤给老和尚的。

见他这样的表情,嘉木又是怒又是气,素手指着顾孟平娇叱:“好呀,我倒是一番心思全做无用功,我这里白白地担心盈袖妹妹,在你眼中就是好笑?”

见她生气了,顾孟平忙赔了好几个不是。

直到老安人送着一对容貌猥琐的中年夫妻出来,嘉木才哼了一声,不与顾孟平生气。

“这就是盈袖的‘父母’?”顾孟平指着那对男女问道。

嘉木恨恨地点头,又重重地啐了一口。

顾孟平的脸色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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